10月17日19时06分,一代文学巨匠巴金永远离开了我们。 巴金,原名李尧棠,字芾甘,1904年11月25日出生于四川成都正通顺街。从1921年公开发表第一篇文章,到1999年2月续写《怀念振铎》一文,巴金一生中创作与翻译了1300万字的作品。他的《激流三部曲》(《家》、《春》、《秋》)《爱情三部曲》(《雾》、《雨》、《电》)《寒夜》、《憩园》、《第四病室》等文学作品,是中国文学的丰碑。巴金晚年奉献社会的伟大之作是:五卷本的《随想录》和一座中国现代文学馆。 2003年11月25日,巴金百岁生日,国务院在上海授予巴金“人民作家”光荣称号。 巴金于1999年2月因感冒发高烧,6年多来,病情反反复复,终因恶性间皮细胞瘤等病因,不幸逝世。 “广州是一个温暖的城市,假若我们爱春天爱太阳的话,那么广州还是一个值得我们流连的地方。”———巴金《广州二月记》 南方网讯 “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,我的脑筋里就被印上了‘广州’这两个字,我知道在中国的南部有这么一个城市,那是阳光常照的地方。”他曾在《广州二月记》中这样提到广州。巴金曾3次到广州来,第一次在1933年,第二次在1938年,第三次是在1962年,虽然每一次逗留的时间都不长,他自称是一个“短期的过客”,但在广州巴金曾有愉快的旅行,也经历过逃避飞机轰炸的岁月,抗战时期他曾在紧急警报的汽笛声送到耳边之际,“仍然在这个可爱的城市里继续做我的工作”(见《从广州来》)。1938年9月20日,当他登上木船即将逃离广州时,他说“广州是一个温暖的城市,假若我们爱春天爱太阳的话,那么广州还是一个值得我们流连的地方”(见《广州二月记》)“我们爱这个地方”(见《从广州来》)。 为了了解更多巴金在广州留下的足迹,记者采访了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金钦俊。
巴金作品集。 1933年首赴广州 每天至少走过海珠桥两次 1933年,在西江乡村师范学校陈洪有陪同下从福建泉州到广州来,巴金的《怀念非英兄》一文中提到,“在广东乡村旅行了一个多月”,而散文《南国的梦》就是在“1933年5月在广州写的”。当时巴金所写的文章都收集在《旅途随笔》一书里。 当年,巴金乘坐的小火轮在大清早在长堤码头靠岸,那天正是端午节,各种吵闹的声音和各种装束的人包围着他,他看见两只龙船远远向他这面划来,“无数的手摇着无数的桨,一些人站在船上敲锣、打鼓和欢呼”。当时巴金叹道“广州的确是一个热闹的地方”。 当时,巴金住在“河南的最大建筑物总工会的三楼上”,一个小房间做了他的寝室,“从整夜开着的窗户里”,他“看见对岸辉煌的河北夜市和西堤一带的高建筑物”。夜里巴金睡得很迟,“但第二天早晨一起床,稍微休息一下,或者读一两小时的书”,他“就离开寝室到河北去,一直到晚上九十点钟才回到河南。”而当时连接河南河北的唯一一座铁桥——海珠桥,成了巴金每天必经之路。他不喜欢搭电船,也不喜欢坐人力车,“每天至少走过海珠桥两次”(见《海珠桥》)。 这次到广州,巴金写下了不少针砭时弊的文章。他曾到过西关一家大茶楼,所见的是买卖姨太太的现象,“对这样的事情我不能没有愤怒!”因此,写下了《一千三百圆》一文,控诉公开在茶馆酒楼把女人当作商品来招揽主顾,还当面讲价钱的世道。 巴金还在《鬼棚尾》一文中提到,他随在太平路新亚酒店工作的朋友郑,乘船前往一个叫“鬼棚尾”的地方,其实是在靠近沙面租界的河道。两岸都是卖笑女子招揽生意的画舫,走过最后一只画舫,却看见一只大船。船上也是灯烛辉煌,船头站一个警察,并挂一块大书着“×××××花捐征收处”的招牌。因此巴金最鄙夷那些“靠着女人的肉吃饭”还要“摆起庄严的面孔”的人。 1938年再来羊城 战火中与萧珊共度宝贵时光 1938年7月16日,巴金与作家章靳以从沦为“孤岛”的上海乘太古轮南下,19日到汕头,然后经香港到广州,他是为筹办文化生活出版社广州分社,以及复刊因战事停刊的《烽火》周刊而来。7月下旬,当时还是巴金女友的萧珊也来到广州与巴金会合。巴金在广州住了3个月,直到10月20日在广州失陷前一晚才出逃,10多个小时后广州市就失陷了。巴金称当时是“靠朋友帮忙,雇了木船,在当地报纸上一片‘我军大胜’声中狼狈逃离广州”(见《关于〈火〉》)。 巴金在广州的3个月里,因敌机轰炸,经常逃避,想起一些该做而未做的事,包括后来写的《秋》。宣扬爱国抗侮的小说《火》便在此时开始写作(此书分三卷,直到1943年才写讫)。此时记叙的作品则收录在《旅途通讯》一书中。 在书中,巴金这样描述终日生活在飞机轰炸的恐怖中的广州人:“这里没有勇敢,也没有怯懦。这里的居民不爱死,但也不怕死;他们把‘死’看得很平常。它来拜访,就让它进来。它走了,左邻右舍也不因此惊扰。一个人死了,别的人仍旧照常工作。一幢屋毁了,别的房屋里还是有人居住。骑楼下的赤血刚刚洗净,那个地方立刻又印上熙攘的行人的脚迹。一个人倒下,一个人流血,在这里成了自然的事。倒下去的被人埋葬,活着的更加努力从事工作。事情是做不完的,没有人愿意放弃自己的责任;但是倘使轮到自己闭上眼睛,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遗憾。”巴金不说广州人勇敢,他称赞广州人“结实”,他说,“对于这种‘结实’的人,敌机的威胁是完全无用的,没有一种暴力能够使他们屈服。”(《广州在轰炸中》) 这是巴金第二次南下广州,也是时间最长的一次,是紧张、繁忙而又浪漫的一段时光。尽管在《旅途通讯》的文章里没有写到萧珊,但巴金心里明白,他所记录的正是他与萧珊共同度过的一段宝贵的经历。许多年以后他才说:这本小书忠实地记录了当时的一些社会情况,也保留了我爱情生活中的一段经历,没有虚假,没有修饰,也没有诗意,那个时期我们就是那样生活,那样旅行(见陈思和《巴金图传》)。 1962年第三次南下 在广州过春节看花市 巴金第三次南下广州已是1962年的事。该年年初,巴金与新月社女诗人方令孺去海南,途经广州,恰逢农历新年,巴金在《怀念方令孺大姐》一文中称“在广州过春节”,“看花市”。 |